他猜测,年轻人可能也是没有的。
因为他在那年轻人煌煌浩大、霸道无匹的剑意之中,感受到了一种仿似空中楼阁的空虚感,尽管看起来巍峨堂皇,却好像海市蜃楼一般可见而不可即。
但有人却真的见过汤锅。
各种各样可口的汤锅。
存在的,便是真实,便是强大,即便只是一锅汤,或者一坨晒得干硬的狗屎,也如山如海一般,不可摧毁。
不存在的,便是幻想,是虚幻,是抓不住的缥缈,管你是洞天福地还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重天宫,无论如何美丽堂皇,都是虚的,说没有就是没有。
抓起那团真实的狗屎,一把扔出去,照样穿破你那虚幻的洞天福地九十九重天宫,砸在你的脸上。
这就是真实与虚幻的区别。
此时的境况,到没有那么夸张,那只是姬正腾对于虚与实之间,一种忽然生出的玄之又玄的感悟。
还是那句话,武道来源于生活。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一个人,最自然的事情是什么?
是生活。
是一生下来就每时每刻每年每月都必须面对着的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生活。
为了生活,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从那些理所应当的事情里,因为各种各样的心境和感悟,撷取到一丝丝迥异于寻常的体验,这就是道。
而且是最强的道。
于武夫来说,那撷取到的东西,当然就是最强的武道。
六条青龙齐齐腾出,声势浩大无匹,气焰隆隆,飙射向姬正腾全身各处要害,仍旧维持着森严的法度,精准而致命。
在姬正腾的眼里,场面却已经截然不同。
那片浑浊的气机,早已经不是年轻人的镜湖,而是他一手造就的汤锅。
六条腾跃而出,仿似匹练般的草梗青龙,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跳出了汤锅的泥鳅,或者说——蒜叶。
“再搅!”
随着姬正腾双手的再次搅动,浑浊的汤锅水势骤然一变,汹涌滂湃。
“汤”面之上,乍起气旋。
硬生生将六条腾起的青龙给拽回了汤汁儿里。
姬正腾咬牙,双手猛力在“汤锅”里一撕,六条青龙炸碎,混入汤里去。
双手猛力抡动,整片汤锅里的汤汁儿疯狂旋转起来。
姬正腾面前,便竖立起来了一锅疯狂旋转的汤。
“好一手制霸剑,好一剑‘青龙气长撼昆仑’,我这昆仑你撞不倒,现在我还你一锅泥鳅汤,你喝得动否?”
双臂发力一推,那一锅汤朝着年轻人隆隆倒撞而回,轰轰如雷霆轰鸣之声中,所过之处,大地撕裂,沙土冲天乍起。
嘴上说得好听,姬正腾看着隆隆滚走的大汤,呼吸一口,胸腹间犹如烈火灼烧,痛入骨髓,看来还是被那叫盖继的年轻人透发的浩沛剑气给伤及了心脉。
“来得好!”
对面,年轻人青衫被凌冽劲风撕刮得猎猎作响。
年轻人猛然双手长伸,手掌合拍,并于胸前,像是要游水前准备跳下水中一般,双手手掌笔直前戳。
“拔剑当空,气云错!”
话音一落,锋锐剑形气机,轰然自年轻人体内透发而出,自其双掌相交的指尖,倏然直刺而出。
那倏然出现的剑形气机,宽阔无比,厚重无比,锋利无比。
剑锋出现的一刹那,天地气机暴动,剑锋四周,空间霎时撕裂,看起来恐怖无比。
剑锋迎风暴涨。
如果说姬正腾甩出去的那“一锅汤”,除了像一锅汤,以及一挂旋转的星河之外,还像是一个锋利无比、疯狂旋转切割的巨大气轮,直接铺天盖地撕砍过去。
年轻人此时透发的剑形气机,就好像是一柄剑。
不,那就是一柄剑。
一柄宽三尺三分,厚二指,长约十丈的气剑。
铿锵的气剑瞬间贯穿并斩破了那个气轮,那锅汤,那挂星河。
轰的一声,天地剧震。
无数道汹涌凌乱的空气湍流,向着四面八方震荡开来,夜空里充斥着空间撕裂的声音。
密密麻麻缤纷凌厉的剑气,如丝如缕,斩落向年轻的间客。
地面上,平静的沙地,瞬间掀起无数波涛。
沙浪不停起伏,延绵向外。
平地起波澜。
那些震荡而起、滚动如浪涛的沙土之中,斑驳洒落的淋漓鲜血,瞬间被凌乱肆虐的剑意,直接蒸发出无数呛鼻的腥臭烟雾。
烟雾渐散。
沙浪渐平。
两名对峙的剑客身周四侧,密实的沙地已然被撕裂了数百丈,裂痕如蛛网密布。
远处,惨遭波及的倒霉蝇狗哀嚎声一片。
年轻人背上的那柄木剑,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他跨在一道巨大的裂缝之上,黑发乱飘,浑身衣衫像是被狗咬过,烂了很多洞,看着有些狼狈。
姬正腾拔出仍旧稳稳插在地上的清冽长剑,走将过去。
两手已经玩完了,是该杀人了。
说实话,这种有些讲究打法、讲究形、意、气、力、神的战斗,真的不很适合他,他比较擅长近身厮杀,刀刀见血、拳拳到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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