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一急,连忙上去敲门解释:“陈阿婆,您别误会,是白姐姐叫我来这里拿药方的。”
但屋里却传出厌倦的声音:“什么药方,我们家里没有人会看病,你不怕死就赶紧滚。”
老妪的声音很冲,语气里包含了太多的怨恨。想必是丈夫和儿子的悲剧对她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担心四弟在村头等她太久会不耐烦,但本来计划好拿了药方卖完东西了恰好买药回来,可现在没有药方的话让她一时不好抉择。正犹豫之际,她敏锐的观察力发现院子侧面的泥墙上有一块泥砖动了动,掉出来不少碎泥,随即那块泥砖消失了。
一只瘦弱的小手,从泥砖的洞里伸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月季眼睛一亮,三两步跑了过去。
她艰难的弯下腰从那个墙洞看进去,看到了一张面黄肌瘦的小脸,两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在看到她出现后,那个孩童声音稚嫩地说:“给你,娘亲出去了。”
“谢谢。”月季感激地接过来,还想说什么,但孩子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把拖走了她,院子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月季担忧地朝着那个墙洞里看了看,随即又去推了推那扇破旧的门,随后无奈地叹口气,摇了摇头往村子南边去了。今天没有太阳出来,天空一直灰蒙蒙的,北风呼啸,月季的衣服宽宽松松,不紧裹着特别冷。
转过蜿蜒的乡间小路,她看到了那个伫立在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树下的修长清瘦的身影。看到他,嘴里莫名地微微上扬,刚才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那人此刻正回头,虽然衣着寒酸但英俊的面容隐隐透着股非凡的气质。她快步跟上去,咧嘴一笑,但一时却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走吧。”男子宽厚的背上背着一个装着书的竹篓,步伐轻快地先大步走了。
“哦。”
月季沉闷的应了声,努力地在后面跟上他的步伐。一路上,跋山涉水,翻过几个山丘,经过几个村子,走了几个时辰,才来到了镇上。
宝华镇,是瑾国南方的一个小镇。小镇再往西南方向,毗邻着两个大国。分别是南昭国与西昀国。所以常年累月都热闹非凡,摩肩接踵,人头攒动。
虽然这里不像京都那样红墙绿瓦,雕梁画栋,金璧辉煌;但却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却是瑾国重要的商业之地。
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上雕车竞驻,宝马争驰于御路,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
月季跟在四弟的身后,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集市,手中提着一个简陋的鸟笼,背上背着一个灰布包,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车水马龙的人流,月季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卑微。
街上的女人,甚至还有男人,在看到韩晗的时候,无不多留些目光。那些女人,多是经商赚钱的妇人,很少有未过门的女子,即便有也是家境贫寒不得已出门谋生的,但也不多。
心里打着小算盘,靠着四弟的颜值,定能吸引来不少客人。月季想着心里笑呵呵的,正打算开口相求时,前面的男子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月季一直在四处张望,没注意看他,径直撞了上去。撞到了人,心中一慌,连忙道歉。少年极力稳住失去的平衡,淡漠哼声:“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卖吧,完了到朱雀楼找我。”
没等月季应声,清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中。
月季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那个人就已经远去了,本来还想问他一些地方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
“着什么急么……”月季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开始寻找适合搬卖的地方。晃荡着,看到一个卖花茶的妇人身旁有一个两三米宽的地儿,月季笑呵呵地走了过去。
那妇人看起来年有四十多岁的样子,面色也和善。刚送走了一个客人,她抬头见月季笑呵呵的过来,也笑脸相迎:“小媳妇,来要点花茶呗,可香了。”
月季笑着摇了摇头,谄媚地套近乎:“姐姐,我刚才山里来,想到这镇上卖些小玩意,但不懂这规矩。”
她说着,把鸟笼挂在了那人摊子的木架上,然后打开了身后那个小点的背包,把里面精雕细琢的小挂件展示给那妇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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