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土胚院墙和客栈连接处的阴暗死角处跳出一个身影,旋风般冲向了景淮。速度之快,让水瑶也只堪堪在景淮身前才拦住了他。
“你是谁?站远些说话。”
水瑶不客气的说,眼睛盯着他手中的一把弓身漆黑发亮的弓弩。她注意到他背后的羽箭正是射死张东的那种,看来此人箭术不错,可不能让他一箭把自己这刚见面的伯父给送走。
来人是个年轻的小厮打扮的男人,二十上下的年纪,脸上蒙着一张黑色面巾,一身短打扮的黑衣如墨,脚步轻盈,轻身功夫显然不错,而刚才隐匿在墙角,射了一箭出来都能让人无法洞察到他的身形,显然敛息藏匿也是一流,就是不知道动起手来怎么样?
水瑶心中暗暗琢磨着,这边景淮急急的喊道:
“小姑娘,别动手,这是我的小厮,千万别动手,伤了自己人。”
接着又冲着那小厮叫骂道:
“书砚,脸上蒙块布干什么,看着就不像个好人,赶紧摘了,看把小姑娘吓坏了。”
小厮书砚看着横在自己眼前的长刀,心想自己家这老爷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自己好心来救他,一句好话没有,先挨两句骂,再说看看眼前这小姑娘是那么容易就害怕的主吗?这大刀,拿的多稳。
不过,书砚还是听话的摘下了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来。
五官很端正,浓眉大眼,还冲水瑶友好的笑了笑,露出一嘴的大白牙。
一旁的景淮却惊呼起来,
“书砚,你这脸是怎么啦?”
精神的小伙子书砚右脸干净白皙,左脸上却绽开了一道刀口,血肉模糊。
书砚无奈的看着自己家的老爷,
“老爷,我逃跑的时候伤着脸了呀,所以才带着面巾嘛,谁让你非得让我摘下来。”
说完,又把那块黑巾蒙在了脸上。
景淮伸手指着书砚,想说什么却看见门口刚才说话的那个华将军已经进了门,赶紧一甩袖子,表情复杂的瞪了书砚一眼,丢下一句,
“好好待着,别乱动挣开了伤口。”急急忙忙的迎着华新走了上去。
寒暄了两句,华新的队伍就进来接管了整个院子,院子里灯火通明的,华将军手下的将士开始一个个的给院子中的人甄别身份。端木渊手里抱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不知所措,好在燕娘这时候醒了过来,关掌柜又哭喊着找孩子,端木渊连忙把孩子送了过去,一家三口坐在地上哭成一团。
端木渊这才进了屋,看见景淮,华将军和水瑶都已经落了座,不多时,到后院接郑监军的兵丁也把人送过来了。
几位官场中人相互见了见礼,开始叙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离此地两天多路程的地方有一座山寨,住着一伙山匪,郑艺和景淮路过的时候,在山谷中被山匪拦截,好在护送二人的侍卫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结果,在损失了一半的人手下,仓惶逃了出来,却失陷了绝大部分的劳军物资,好容易逃到这个小镇,觉得离山匪已经够远,才在客栈里住下了,准备歇息一晚,第二日赶往边城,调军队过来剿匪,不料这店中居然早已被人安插了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山匪掌握,一入客栈就被人在饮食中下了无色无味的迷药,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