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许君侯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乃是当世英雄,意气风发。”
“孔北海儒雅随和,颇具仁风,亦是风采如云鹤。”
两人礼貌性的寒暄一番,进到院子里,许泽当即让太史慈将木匣交给他,笑道:“这是仿制蔡中郎的焦尾琴,子义知道先生喜音律,求我了很久,我特意制出相赠。”
“此琴除却最为独特的赠予蔡博士之外,吾只根据习惯赠予过荀文若、郭奉孝二人。”
“制作一张琴可是费时费力,若非是子义相求,我真不想再制。”
当然,这话是许泽吹牛的。
他早就教会了卫氏工坊一位特选出来的匠人,制出了不少焦尾琴存放,有空就会去挑一些改良,以后专用来送礼。
毕竟礼轻情意重,这比直接送钱更实惠。
匠人能学得制琴的技艺,也是感恩戴德,甚至还不收钱,有时候还自己搭钱帮忙找上好的木材。
孔融面色惊奇,随后露出喜色,连忙欣慰的看了一眼太史慈,从他手中接过木匣打开,见到一张精美的焦尾琴。
稍加拨弄听闻琴音后,更是爱不释手,目光专注在了琴架上。
“子义有心了。”
太史慈亦是一番寒暄,说起旧时的恩情,然后很感激的看了许泽一眼,来之前他可不知道送出的是这种耗费心血的重礼。
若知晓,根本舍不得,君侯竟能为了让自己抚平对孔北海的愧疚,不惜以宝物相赠。
许泽送琴只有真正的自己人才会费这种心思。
孔北海第一次见面就收到如此有心的礼物,说明君侯将我当做自家兄弟。
太史慈心想道。
只是高兴了一会,孔融命人将焦尾琴收藏起来,然后请许泽、太史慈到后院相聚,一番交谈后也是知道了如今琅琊发生的事。
宛如潮水汹涌而来的刺客闹得人心惶惶,官吏不敢独行,百姓更是怨恨不能抒发,皆在暗中唾骂江东鼠辈。
孔融听到实际上乃是袁谭所为,清癯挺拔的身姿亦是有些颤动,仿佛松柏簌簌落叶,他回身叹道:“许君侯,我一家妻小,亦在其掌控之中。”
“袁谭数次威胁,皆欲让我回北海为他招揽贤才、广纳义士,可我知道此人刚愎自用,心思险恶,不能为伍,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乱世不能保全家小,屈身则又损素来风骨,眼下亦是受制于人,实不相瞒,我在来之前,袁谭又有密探寻到我处,欲以妻小相要挟,让在下损君侯之名。”
“我不愿屈就,当即拒绝,不知家小如今是否还安好……”
他言辞之中颇有无奈,但是却并无悔意。
这种骨头硬的人,用威胁的方法只能适得其反。
这一点上,许泽反倒要感谢袁谭不择手段了。
本来他们和孔融应是不和的。
从出身、立场上就颇为不和,孔融又和边让齐名,和陶谦共谋,这些过往都表明他并非是亲和曹操一党之人,可以称为忠汉之臣。
许泽沉吟片刻,面色平静的开口道:“眼下,我与青州相拒,彼此交恶不通来使,先前大战斩敌上万,震慑袁谭兵马。”
“此事亦是绝难交涉也。”
孔融暗暗失落,但旋即一扫阴霾,重现笑意,他素来喜宴宾客,今日也不肯扫兴,命人去取酒来,又问许泽道:“君侯来见,恐怕不只结识,若有什么在下能相助之事,敬请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