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被司机用刀架着走,男人耐心不足,看不得她脚步慢吞吞。
见她有停顿的想法,刀刃便贴了上来。
如此几步,江染的脖颈上便全是血淋淋的刀痕。
江染心跳如雷,从刚才的只言片语,她想也知道会面临什么,不可能不恐慌。
她怕,怕极了。
好不容易生活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父亲清醒,债务还清,画廊工作也保住了,就连前几天闹着她、说要和她定终身的傅聿烆,也快要回来了。
他说,他好想她。
她没好意思说,她这大半个月每次发呆,脑海中全是他。
她真的以为天就要亮了。
她所有珍视的东西都拐了个弯回到了自己身边。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在傅聿烆远在海外的时候,在父亲行动不便的时候,她又陷入了这般田地。
像被万千根针扎进快要飞起来的气球中,气球应声爆裂。
连带着所有想要飞上天空的希望,都轰然倒塌。
一瞬间,跌落尘埃。
江染忍着脖颈上锋利的刀刃,回过头,用余光看向还坐在车里的老人。
隔着车窗,她看不清老人的表情,却能听见老人“唔唔”的哀鸣。
她好想叫他小声一点。
再小声一点,说不定他们就会遗忘这个老人。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至少,他能够安然无恙。
这就足够让她庆幸。
但她运气却一向不好,每次许愿都不太灵。
“把车里的老头子给我带过来,让他亲眼看着我们怎么弄他女儿的!”
司机走进烟雾缭绕的彩钢板房间,把人往地上一放,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烟,抽了起来。
“干嘛?老孙你和人家有仇啊?”给他递烟的人随口一问。
“要是和那老头有仇我早艹他女儿了,还轮得到和你们一起?”
他嘿嘿笑起来,解释道:“被人看着刺激,爽得快!”
男人们都心知肚明地笑起来,目光在江染身上梭巡。
江染压抑着喉间的颤抖,目光快速扫过宽大房间内的数十个男人,心脏重重下沉。
她哀求道:“可不可以放了我,我能给你们钱,要多少都可以。”
“哟?还是个有钱的娘们?”
“那这样,等会多给她拍些照,狠狠敲她一笔,又够咱哥几个吃香喝辣的!”
“得嘞!”
江染头皮炸开,没想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门外传来男人暴躁的声音,伴随着重物在地上拖行的摩擦声。
“艹,这老不死的是个植物人吗?妈的路都不会走,还要老子拖过来。”
江染眼皮重重一跳:“求你们,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父亲好不好?求求你们......”
她没有任何底气能和对方谈判,只能祈祷对方尚存有一丝良知。
谁知没有人理她,只一味用痴迷的目光在她胸前流转。
“行了啊老孙,观众也来了,可以开始了吧?”
“视频呢?开始录了吗?”
架起的摄像机旁有个小伙子应道:“行了,我来当导演,你们谁要特写镜头~”
此话一出,一群男人哄笑起来,难闻的劣质烟味混合着口臭味一齐袭来。
“我要特写,我最长嘿嘿......”
“狗日的,要不要脸,明明是老子最威武!”
男人们全在喝倒彩。
“行了行了。”老孙蹲下来,把烟头在江染发丝上按灭,喷出一口烟气吹到她唇上,“搞快点,老子硬着呢。”
滚烫的火星烧在头发上,烧出一个丑陋的小洞,在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中间位置,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