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苏大夫看出什么也无妨,闺阁少女学点医术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为了防止露馅,她早就收集了不少医书,以备日不时之需。
云祉心中一定,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是小女子冒犯了,还请苏大夫帮忙隐瞒脉案。”
若非裴行慎不是藏书阁那位,被他知道未过门的妻子曾经中过媚药,又会有什么想法?
这一场赐婚本就不纯粹,不能再添任何波澜了。
苏大夫捋了捋胡子:“你这女娃娃看着顺眼,我就帮你这一回吧,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他意有所指地留下一句话,方子也不写,直接去抓药了。
很快,三帖药交到了云祉手上。
裴行慎一直冷静不言,临走了,终于开口问:“苏伯,不知云姑娘身体如何?”
“没事,娘胎里带的毒,这才有了风疹,吃几帖药就好了。”
裴行慎轻轻地嗯了一声,面沉如水,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云姑娘,时辰不早,我送你回府吧。”
“劳烦裴将军了。”
一路无话,挂着侯府标志的马车畅通无阻地抵达云府,门房见此架势,立马开了大门恭迎。
云祉下了马车,对着高头大马上的男人微微福了福身子:“多谢裴将军一路护送。”
“举手之劳罢了。”
裴行慎微微颔首,目光沉凝地望着妙曼而颀长的背影渐渐远去,落日的余晖倾泻而下,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直至云府大门阖上,裴行慎才从恍惚中惊醒,一枚刻着祥云的羊脂玉佩被他取出来,又对着云府发起了呆。
“是你吗?”
轻轻的呢喃很快就消散在晚风的低吟之中。昏黄的残阳,慢慢地坠入绿瓦红墙的高宅大院中。
府邸内外,悲欢并不相通。
云祉还提着药包,转眼就跪在了花厅上。
“逆女!”
碎裂的茶盏四处迸溅,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云祉微微一颤,但神色异常平静。
“宫内发生了何事?你为何被赐婚给裴行慎那武夫!”
云祉垂眸敛目:“圣上乾坤独断,女儿不知。”
云玄素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语气异常冷漠:“你可曾面圣?”
“今日陛下在福宁宫召见秀女,女儿被当场赐婚征北将军。”云祉语焉不详地应付着。
“这不可能!”
云玄素脸上的冷漠被费解所取代,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质问:“陛下既然已经见过你的相貌,为何还会赐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女儿所言,句句属实。”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云玄素觉得不对劲,又质问道。
“宫中多芙蓉,女儿不慎染了花粉,脸上起了风疹。”
“姐姐自知有此顽疾,素来都是躲着芙蓉的,为何在宫中就染上了呢?莫不是故意的吧?”
花厅里,除了满脸怒容的云玄素,还有继室张氏和嫡次女云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