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太岁惊骇抬头,只见那自称齐天大圣的猴头站在他身前,含怒冷笑,一棒奋起千钧力,直直打向自己天灵盖!
“饶……”
话未脱出口,赛太岁便被这一棒打得天灵洞开,脑花四溅,委顿倒地,显出原形,再没了声息。
“呸,还想回去面壁思过?下地府去思过罢!”
终于将这罪魁祸首打死以后,猴子对六耳的防备才算尽去,呸了口躺地的妖怪后,猴子收起铁棒,嬉皮笑脸的凑近六耳身边,自来熟的搭肩勾背道:
“此次能打死这妖魔,多赖将军之功,待救回金圣宫娘娘后,我老孙定当与那国王讲清,让他记念将军恩情,嘿嘿,立庙记功。”
面对猴子的空口画大饼,六耳不是很感冒,但是对于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脸皮也厚似城墙的家伙,也不好招架。
索性翻了个白眼,拍开猴子悄咪咪摸向腰间紫金铃的毛毛手,最后瞧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赛太岁,六耳挣脱束缚,转身腾云离去道:
“孽畜伏诛,死于你手,我此来阻拦不及,只能携宝归去了,孙悟空,下次有缘再见了!”
“嘿嘿,将军一路走好,有缘再见!”
看着六耳离去的背影,猴子笑呵呵的挥手送别道。
原本对六耳的排斥感,经此一役,尽数消去不说,还对其生出了几分亲切。
“嘿嘿,阻拦阻拦,还能是这个阻拦法?妙,妙啊!”
感觉又学到了一招的猴子脸上笑嘻嘻的喃喃自语:“就是还有点小气,把那宝贝看得紧,不肯让我老孙好好鉴赏鉴赏。”
叉着腰,摇头可惜了番,猴子将这些琐碎的小事抛之脑后,拎起铁棒,急冲獬豸洞而去
——这在外面打妖怪是打开心了,里面还有一个金圣宫娘娘等着他搭救呢!
一路棍棒纷飞,将那些恶里恶气的小妖打死,还有救的妖怪恐吓一番,让其不得为恶后,尽数放走。
又穿过几道木门厅堂,沿途大声喊话,表明身份,乃是朱紫国王请来,救娘娘回宫的。
才总算在走到一彩门壮丽的壁厢处,撞见了心中欢喜,眼中雀跃,又有些惧怕猴子所言为假,怯生生站在路中的金圣宫娘娘。
“长老,果真是我王请来的救兵?”
金圣宫咬着牙,见了猴子身上刚打死不少妖怪的煞气,娇躯颤抖,试探着问道。
而见了眼前玉容娇嫩,美貌妖娆,却又不作打扮,散鬓堆鸦,蓬松云鬓的女子,猴子眼前一亮,知道终于找到了正主,上前拱手笑道:
“正是,正是,我受朱紫国王所请,来接娘娘归家。”
“那外面的妖怪?”
金圣宫闻言喜悦,正欲随猴子离去,又想起那扬言吃尽朱紫国的妖王,心生顾虑问道。
虽从身边侍女小妖的尽数逃离远去,以及外面闹哄哄的声音里,大致明白有了变故,且定是因为眼前的这位毛脸长老,可在没确定妖王生死的情况下,金圣宫也不敢随意离去。
若是因此恼了妖王,惹来朱紫国大祸,那她这三年的苦,不是白吃了?
“娘娘放心,那赛太岁身为首恶,已被我老孙诛除,剩下的为恶小妖,也尽被我清理干净了,你只需随我离去,归去见王就好。”
猴子随意的摆摆手,安抚金圣宫道,又想起临行前,陈启的嘱托,便又多问了句:
“对了,娘娘可曾对国王推你出亭心有怨气?若是因此不愿归国,我老孙也可替你重找个清净安全之地落脚。
朱紫国那边,也尽可推辞娘娘不愿受辱,被掳掠而来后,早已自尽了,省的国王相思不断。”
“不不不,长老,毋须如此,我与我王感情笃深,亦知他乃是以国家臣民为重,心中从未有怨,何须另觅他所?”
“只愿长老速速带我归国,好与我王一解这三年相思之苦!”
金圣宫闻言垂泪下拜,真心向猴子恳切相求道。
她与朱紫国王乃是青梅竹马,自小相陪的玩伴,长大后自然而然的结成伴侣,位居金圣宫。
多年的感情,确实互相明了心意,所以在那日国王含泪推她出亭的时候,金圣宫虽也垂泪几许,但心中对国王却也能理解。
她心中所恨的,唯有这拆散他们鸳鸯一对的妖怪!
如今听闻妖王已死,心中大喜,更是只有回国见王的一念!
眼见着自家师父似乎是多此一举的猴子挠挠头,也未在意,只在左右寻了些软草,扎了一条大草龙,搁在地上,对金圣宫笑道:
“娘娘既一心归国,还请跨上此龙,闭眼莫睁,省的受惊,我老孙带你归朝见国主去也。”
金圣宫迫不及待回国,依言而行,忙跨身坐在草龙之上,双目紧闭,两手紧握龙角,静待这高深莫测,神通广大的孙长老施为。
而猴子也不负所托,嘿然一笑,运起神通,让金圣宫只觉耳边“呼呼”风响。
直到约半个时辰后,风止声停,金圣宫那离地的双脚,才再次接地,闻得猴子笑言道:
“娘娘请睁眼,故国已归矣。”
金圣宫睁开眼睛,入目所见,不正是自己这三年来,朝朝暮暮,日思夜想的凤台楼阁?
捂嘴流泪,金圣宫下了草龙,对着猴子俯身大礼拜谢后,方才提起裙摆,沿着熟悉的路径,急急奔向王宫大殿。
“陛下!陛下!”
似乎是心有灵犀,不待那叫喊声入耳,不待金圣宫入殿,朱紫国王就挣脱了随侍的宫女太监,踉踉跄跄的自大殿内跑出。
一眼就望见了台阶下,那心心念念了三年之久的人儿!
“梓童!”
国王含泪喜呼,顺阶而下,与金圣宫拥成一团,欲诉离别之苦。
然后,这位国王陛下就滚落地上,痛呼不已。
“哎呦,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