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此人耳力惊人,出声奚落道:“你身上不过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及要害,哪里需要休养一百日?”
这人果然铁石心肠——
没有伤到要害又如何?
不是伤在他身上,他不知道疼么?
沈蒹蒹憋着一股怒气理直气壮,“南阳王殿下又不是医师,凭什么说小臣没有伤及要害!小臣那日明明流了好多好多血,连连连,连衣袍都染红了!”
那人似笑非笑——
“沈书沅,你在装病!”
“……”
装病吗?
沈蒹蒹默咽口水——
是啊,自己的伤若是无伤大雅,射场上的那几箭不是白挨了!
她装也要装出身受其害的样子,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她就是要让太师府与许瑛难逃谴责;
让徽文帝不能坐视不理;
让皇后娘娘不能包庇许瑛的罪责……
但在上位者鹰隼般的审视下,这女娘定力不够,逐渐心慌。
“谁,谁说的?”
“就算,就算小臣身上是小伤,但是小臣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啊!小臣的心脏到现在都是扑通扑通的乱跳,根本停不下来……”
“哦,还有小臣的脑子也遭受了巨大的创伤,时常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殿下若是不信小臣,可以去问灵药堂的医师嘛,他们总不会骗人吧!”
噼里啪啦的一通说完,她还敢举起手中的药包向那人展示。
“殿下你看,这是灵药堂的医师给小臣治脑子的药,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权谋者极有耐心的听她狡辩完毕,而后意味深长的勾唇轻笑——
“本王谁的话也不信,你伤势如何,待本王亲自验过便知晓!”
“……”
亲自验伤啊——
这冷面王爷今日果然是冲自己来的!
验伤过后,刘祺是否还要押着她去报官?
若是被他揭穿谎言,可是欺君的大罪——
沈蒹蒹不敢以卵击石,眉眼弯弯的仰着笑脸示弱。
“小臣身上都是些不打紧的皮外伤,就不劳烦殿下费心了吧!”
“不打紧么?”
“嗯嗯嗯……不打紧不打紧——”
“头不晕了?”
“不晕了不晕了——”
“伤口也不痛了?”
“不痛了不痛了——”
“腿呢,腿又是如何伤到的?”
沈蒹蒹还老实巴交的跌坐在地上呢,这人也不知邀她入坐,还不客气的拿脚轻踹她受伤的右腿咄咄逼人。
龇着牙倒吸一口凉气,沈蒹蒹作痛苦状捂着受伤的腿悻悻然。
“小臣知恩图报,见平宁殿下快要摔倒,上前搀扶,这才不留意伤了腿。”
“嘁,不自量力——”
说完还要补充一句,“活该!”
“……”
呃,沈蒹蒹讪讪地吸吸鼻子!
可不是不自量力么,不是她关心则乱,胡乱上前,怎会反被刘熠压伤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