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舍得我?”
萧玄玉低下头,剑眉低敛,黑眸盈盈带水。
“事到如今,舍不得也要舍得了。”
女孩转过头看着他,轻轻咬唇:“我知道你的心愿,了结再走。”
青年有些不解,看到女孩意味深长的眸子,瞬间了解到此话含义,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他们相对而立,气氛变得暧昧拉扯,女孩轻轻伸过手,青年心中猛地一跳。
他压抑住紊乱的气息,轻轻摇摇头,低声说:
“多谢陛下,还是算了吧,臣怕和您有肌肤之亲后,在扶桑公主面前无法做到坦然自若,对结盟不利,臣此去绝不回头,这件事一定替您办好。”
陈吉祥一愣。
没想到他会拒绝,心里有一丝丝遗憾。
“也好,一切以大局为重。”她将手中的文牒交给萧玄玉。
青年双手接过,有一瞬间,他想拒绝,想跪下恳求让自己留下,想扑过去搂住女孩,吻她,占有她。
他忍住了,发乎情止乎礼,现在一亲芳泽,再无心和另一个女人谈婚论嫁,并且关系到家国大事。
他将文牒拿在手中,默默转身往外走。
“一开始我接近你,因为你的气质很像华玦。”女孩在他身后说:“现在你就是你,我喜欢你。”
萧玄玉定住,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
“那天晚上,弄疼你了,抱歉。”女孩脸颊染红,自我解嘲地说:“我也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女人,有时候挺过分的,你多担待,最好都忘了吧。”
她用手背贴了贴自己滚烫的脸颊,在正人君子面前,多少觉得有些难为情。
女孩最后说:“你……一路保重,祝你和公主喜结连理,他日以君主的身份来见,不要记恨我当日的轻浮。”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呼出,站直脊背,双手交叠在身前,正了正神色,看着青年默默伫立的身影。
空气凝滞,宫外的阳光将青年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几乎忘记自己是如何再次迈开步子,脸上的泪水已经漫过脸颊滑落在衣衫上,浸出痕迹。
不能回头。
他害怕自己一旦回头,理智便会一溃千里。
从京城到西藩,从西部又回到京城,而今远渡重洋去扶桑,两人总是擦肩而过,注定无法同行。
船笛长鸣,大船启航。
陈吉祥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的鸥鸟,想着自己十八岁封后大典上,是否也曾经回眸一瞥,看到过那个白衣少年。
她一回头,看到华玦远远站在柱子旁边,踯躅不前。
她晃悠着走过去,抬头看着男人,眉毛一挑:“知道我能听见心声,还老在我面前搞这些,你就不怕我拆你台?”
华玦黑眸闪过一丝惊异,他浓睫颤动,薄唇扯了扯:“你们刚才在龙乾宫……”
“没有。他被你吓破胆子,开心吧。”女孩说完,大步走出城楼,男人唇角微勾跟了过去。
三日后,紧急军情密报:
扶桑皇帝驾崩,侄子林宗严杀害了长公主谋权篡位,勾结高丽,已经派遣战船围截京城使节的船只。
萧玄玉的船上,只有一百人轻甲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