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来了,快进来坐。”小李从房顶上下来,他刚在练习滑雪,见到程诺,飞快攀梯下来。
见程诺怀里抱着东西,不好意思挠头:“你、你咋又给我们带东西了?”
绿草还是没奶水,孩子每天喝米汤,胳膊瘦得让人心惊。
程诺来时,绿草刚哭过,眼圈红红的。
“产妇坐月子不能哭,以后老了眼睛会不行的。”程诺劝道。
道理绿草都懂,可看着怀里的孩子一天不如一天有劲儿,连哭泣声也比的孩子弱不少,当娘的怎能不心焦。
程诺叹了口气,起身将门窗关上,这才把怀里用布包裹的罐子装的东西放在桌上,圆柱体外形,通体裹着明净的乳白漆皮,顶盖严丝合缝地扣着。
中央凹陷处有个拇指大的钮子,按下时“咔嗒”一声脆响,便泄出丝缕奶香。
绿草的小李闻到味道,眼睛瞬间亮了。
是奶味。
小李隐约猜到这是什么东西:“这……是给绿草下奶的吗?”
程诺摇头:“这东西叫奶粉,是羊乳和牛乳做的,专门给孩子吃的。”
她让小李去烧水,亲自泡了一碗给他们看,端起碗走到襁褓中的婴孩旁。
“好香的味道。”绿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仅是她,怀里没什么精神的孩子,突然左右晃动着脑袋,寻找气味来源,一下子哇地哭起来,伸出比枯树枝强不了多少的小臂,朝程诺方向来回挥舞。
绿草一下子看出儿子的意愿:“他想吃。”
程诺用勺子一点点喂,小家伙喝得又快又急,呛着了也顾不上,隆起的腹部快速起伏,一碗下肚,才心满意足咂咂嘴,睡过去了。
从前喝米汤,儿子不管喂多少,每次都吃不饱,哭闹着看得人心疼,像今天这样吃完就睡的情况,第一次发生。
“四姐姐,这、这叫奶粉的东西,哪儿来的,我再去弄点,”小李看出来了,再继续喝米汤,儿子不见得能养大,但有了这东西,儿子就能活了。
程诺摇摇头:“你买不到。”
“是很贵吗?”小李说完拍了下嘴巴,“我傻了,问的什么呆话,牛乳和羊乳都是金贵东西,当然不便宜。”
他说完进屋,将存银全部拿出来,一共七八两银子,是他的所以家当。
程诺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是摇摇头:“有钱也买不到。”
小李一愣。
那你是哪来的?
心里的疑问没问出口,胳膊被绿草拽住。
下一秒,绿草膝盖一弯跪在地上,扯着丈夫的衣摆,示意他一起。
小李不明所以,还是听媳妇的话照做,丝毫没有男儿膝下有黄金的不满,对面站着的是他们全家的救命恩人,跪一跪恩人而已,他心甘情愿。
绿草红了眼,朝着程诺叩了个头,程诺赶忙制止她的动作,没想到绿草坚持要行大礼。
程诺第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是什么感觉,满屋子不知该往哪儿藏。
“起来起来,你们赶紧起来。”
绿草抹了把眼泪,“接下来的话,四姐姐可能会觉得我不知好歹,但请四姐姐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