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晚余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心里盼着他要说的事和长安有关,又怕当真和长安有关的话会被祁让的眼线听了去。
祁让是说过不会再往她身边安插眼线,可祁让的话她也不能完全相信。
就像祁让不会完全相信她一样。
徐清盏见她紧张成这样,又是心酸又是心疼,走回来站定在她面前,柔声道:“别怕,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和赵美人走得太近,更不要跟着她到处走动,尤其是贤妃那里……”
他话说到一半,又是一连串的咳,咳得脸色泛起病态的红晕,那双在她面前总是含情带笑的狐狸眼也染上了水雾。
晚余替他难受,却不能为他做什么,甚至连给他拍一下背都不能。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等着他自己慢慢平息。
这阵子过去之后,徐清盏捂着心口缓了缓,才又接着道:
“贤妃并不像赵美人说的那样好,尤其她宫里现在还有一个怀着身孕的冯贵人,你最好一次都不要去,能躲多远躲多远。
虽说她如今协理六宫,许多妃嫔都去给她请安,但你千万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随便别人说你装清高也好,恃宠而骄也好,你就端着你的架子,不要与任何人来往就行了,反正她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事。
晚余提着的心放下来,点头应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她们任何人来往的,也没打算和谁搞好关系。”
宫里的女人各有各的算计,真心是最罕见的东西。
别看平时姐姐妹妹叫得亲热,一旦涉及利益,捅起刀子毫不手软。
好比兰贵妃之前带头助她出宫,知道她再也出不去后,又是头一个对她起了杀心。
冯贵人被诊出有孕那晚,祁让正因为沈长安求娶她的事情生气,想要临幸她,听到冯贵人怀孕的消息才放过她匆匆而去。
当时她还想,会不会是那些娘娘为了不让自己被祁让临幸撒的谎,过几天再找个由头让冯贵人不慎小产。
结果直到现在,冯贵人的胎还好好的,看来是真的怀了孕。
不管真孕假孕,她不往跟前凑就行了,便是出了事也赖不到她头上。
徐清盏知道她心里有数,没再多说,又向她躬身告退。
晚余不放心他,往前送了两步,小声道:“你的身子,要找个太医好生调理。”
“没事,放心吧,养养就好了。”徐清盏故作轻松道,“我这人天生贱命,轻易死不了,当年被打成那样,还吃错了药,后来不也活过来了吗?”
晚余听他说到吃错药,唇角不觉泛起一点笑意。
当年徐清盏受了重伤被沈长安送到山里藏起来,沈长安为了让他早日康复,经常从家里偷些补药出来给他补身子。
有一回不小心拿错了药,他吃了非但不见好,还流起了鼻血,
沈长安感觉不对劲,把药拿回去给家里的府医瞧,才知道那是家里姨娘服用的安胎药。
为这事,沈长安还挨了一顿打,因为那个姨娘跟平西侯告状,说沈长安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沈长安百口莫辩,任凭平西侯怎么问都不肯说实话,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板子。
隔天再去见她的时候,走路一瘸一拐的,还骗她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晚余思及往事,笑容里夹杂着一抹苦涩。
那些荒唐可笑的旧事,从前都是他们时不时拿来彼此调侃的笑料,怎么现在想起来,却叫人忍不住想掉眼泪呢?
徐清盏显然也想起了那些往事,水雾弥漫的眼底是无限的怅惘。
要是能回到从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