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是一直如此,那我如何能放心让你们去接管东线战场?”
庞云翼猛地抬头:“接管什么战场?”
不待郑珣回答,庞云翼就面带狂喜地问追问:“所以殿下允我去前线了?”
他呲着个大牙,笑得无比灿烂。
“也是哈,咱大雍虽说人才济济,但是我和车兄弟是无可替代的!”
郑珣:……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刚刚才和车仲安打了一架?
两人脸上的青紫都还在呢,结果这改口倒是快。
“确实,你和车仲安无可替代。”
如果庞云翼有尾巴,这个时候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车仲安却没那么乐观:“殿下接下来是要说但是吗?”
“没错。但是,若你们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和个性,本宫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
庞云翼急了:“怎么能不交给我们呢?除了我们还能交给谁?”
“庞云翼。”
庞云翼在郑珣平静的目光下渐渐安静:“殿下……”
“你再装疯卖傻,我踹死你,”郑珣淡淡说完威胁的话,才继续道,“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位军师,你们好好和他相处,还有,安分点。”
庞云翼嘿嘿一笑:“殿下放心,我是最听话不过的。”
反正他先糊弄过去,待离开了京城,还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车仲安嗤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庞云翼不满地看过去:“诶,你什么意思?”
眼看两个人一言不合地又要吵起来,郑珣抓住庞云翼的领子威胁:“庞云翼,乖一点。事关大雍江山,若是你误了事,本宫夷你三族,连同你坟墓里的爹娘,都得挖出来鞭尸谢罪。”
庞云翼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起来。
察觉到郑珣的认真,庞云翼在心里大骂她不择手段。
果然是算无遗策的太女殿下,一眼看透了他的软肋。
他很快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尽量做出不在乎的模样。
虽然有点徒劳,但是总不能让事情往更坏的情况发展。
“殿下偏心,怎么就认定我会是坏事的那个?都说咬人的狗不叫,殿下怎么不警告车仲这条阴险狗?”
“那自然是因为你蹦跶得欢。”
即使郑珣不说,车仲安也知道郑珣对庞云翼的警告同样适用于他。
他没有试图去证明什么,只是默默磕了个头,以示态度。
郑珣不放心地叮嘱:“到了东州尽量隐藏行迹,莫要看到褐国人就冲上去打打杀杀,现在最重要的是忍。若是藏得够好,说不定敌人会自己撞上来。”
从南到北,他们需要去适应新的环境和温度,重拾在南边的战力。
这个时候可不宜开战。
不管是什么牌,能藏就藏。
想想,齐永霁某日决定打东州过的时候,忽然蹿出来一支精良的军队。
嘶……
那场面,想想就让人兴奋。
敲打过后,郑珣才把在外头等待已久的徐缜叫进来。
徐缜并非空手而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恭贺太女殿下,给,贺礼。”
之诚接过盒子,打开检查后才递给郑珣。
“怎么贺礼还给两次?”
“送到东宫的贺礼是礼数,这一份才是心意。”
庞云翼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上下打量了徐缜几眼,他嘴欠了一句:“还是京城的官会拍马屁。”
徐缜神色不变,含笑看向他:“这位就是庞云翼庞将军?”
“你认识我?”
“是,殿下欲派我去东州,以后还要请庞将军、车统领多多包容。”
庞云翼诧异道:“你就是太女殿下安排的军师?”
“没错。”
庞云翼看向郑珣:“殿下,您就算再看不惯我,也没必要公报私仇吧?就这人?殃鸡似的小嫩葱,他能适应军队?”
他字字句句都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郑珣扶额。
【要不他好好一个将才怎么会被远远丢到南边儿呢,就这一张嘴,跟茅坑里涮了三道似的,臭不可闻】
车仲安噗嗤一笑。
庞云翼神色渐渐变得凝重:“殿下,这该不会是您养的小白脸儿吧?您要给他镀金也不用把他丢到北边送死吧?”
郑珣扭头看向之诚:“拖下去,赏十杖,不许留手,庞将军既然有胆子胡说八道,想必也是皮糙肉厚不怕处罚的。”
之诚恭敬应下。
留手?
不可能的。
这庞云翼目无尊卑,殿下性子和善,他竟真蹬鼻子上脸。
殿下岂是这种人能随便编排的?
殿下还要用他,人不能弄死,但让人活着受罪的法子多了去了。
一声令下,侍卫进入书房,堵住庞云翼的嘴,像拖死狗一般把他拖下去。
徐缜忽然道:“庞将军是英雄中的英雄,十杖怕是配不上他的身份。”
“哦?你的意思是……”
“以往皇上没少收拾庞将军,只是区区十杖,打不服他。公主既然想治治他,就来点狠的。”
“细说。”
“据我所知,庞将军好酒,他有三处酒窖,埋着无数好酒。”
“懂了,之诚,命人去把庞云翼的酒窖抄了,用来犒劳犒劳咱们的将士们。”
“庞将军总是不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让赵铃音给他配一副哑药,三个月内,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庞将军不喜繁琐之事……”
“把他扔到绣房,何时绣得出一只正常的凤凰什么时候放他离开。”
车仲安看看徐缜,又看看郑珣,默默往边角的位置缩了缩。
他们这些法子,不伤人,但是磨人。
刀子虽软,但刀刀都往庞云翼死穴上戳。
皇上以前收拾庞云翼,就是打打打,杀杀杀,哪里用过这样古怪的法子?
他深觉得罪不起,决定夹着尾巴做人。
幸好他是个话少的,其实他内心极其丰富,若是他心里的话说出来,指不定比庞云翼下场更惨。
要不怎么说沉默是金呢?
商议完处理庞云翼的法子,郑珣点了点桌上的盒子:“这段时日,你、庞云翼还有车仲安,你们三人住一处院子,好好磨合磨合,他们两个不省心的,我就交给你了。”
“随我折腾?”
“随你折腾,只要不弄死,不影响他们领兵打仗。”
徐缜愉悦地应下,心里头的坏水儿咕噜噜往外冒。
将他们打发后,郑珣才打开徐缜送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