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晨光奋力穿透厚重乌云,艰难地洒落在刑侦会议室中,将整个空间渲染成了一片令人心生寒意的病态惨白。林锋身姿笔直,仿若一尊坚毅的雕像,双眼紧紧地盯着投影仪上被大幅放大的笔记本照片,一刻也未曾移开。照片里,那用红笔书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在屏幕上肆意扭曲,好似一条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其中,“她们要为十五年前的错付出代价” 这句话被格外标红,每一个笔画都如同撕裂皮肤后渗出血液的伤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隐藏在岁月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与仇恨 。
林锋眉头紧锁,内心被那行标红字迹搅得愈发不安,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各种可能与十五年前相关的线索,试图从这一团乱麻中理出头绪,找到那解开谜团的关键。他感觉这起案件背后隐藏的秘密,如同隐藏在浓重迷雾中的庞然大物,正缓缓向他们逼近,而他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不过是冰山一角,真相究竟为何,他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孙雅婷抬手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锐利。她操控着手中的激光笔,三道明亮的金色光束瞬间在屏幕上划出醒目的轨迹。“经技术科精密检测,在笔记本内页成功提取到三组指纹。” 她的声音清脆而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口吻,“其中两组指纹已确认分别属于死者与出租车司机,至于第三组指纹,我们正在数据库中紧锣密鼓地进行比对,争取尽快锁定身份。” 稍作停顿,孙雅婷轻点鼠标,切换到纸张纤维分析报告页面,继续说道:“此外,通过对纸张纤维的深入剖析,我们确定这本笔记本生产于 2008 年,算起来,恰好是十五年前。”
听到纸张生产时间恰好是十五年前,林锋心中警铃大作,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尖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足以埋下如此深仇大恨的事?这个时间节点与案件的关联,就像一根无形的线,将所有看似零散的线索悄然串联起来,却又在关键处留下了重重迷雾,等待他们去拨开。他看向孙雅婷,目光中满是探寻与急切,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张昊放置保温杯的声响打断。
张昊神情凝重,猛地将保温杯重重地拍在桌上,沉闷的金属碰撞声瞬间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正在打盹的冯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身体猛地一颤。“柳亦云刚刚提交了补充报告,” 张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报告中提到,凶手对蔷薇花呈现出的极度执着,很可能是源于其内心深处一段难以磨灭的创伤记忆。这种创伤在潜意识中不断发酵,驱使他在犯罪现场留下蔷薇花作为某种特殊标记。” 说着,他迅速操作电脑,调出了犯罪侧写图,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轮廓。虽然面容模糊不清,但仅仅是那大致的身形,便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仿佛能穿透屏幕,直抵人心。“还有,根据技术部门对爆炸现场炸药成分的深度分析,那绝非普通的自制炸弹。从成分构成和爆炸当量来看,凶手使用的炸药极有可能来自军工级爆炸物。这意味着,他要么有着特殊的军事背景,要么与掌握这类爆炸物的渠道有密切联系。”
这些新线索如同拼图碎片,在众人面前逐渐拼凑出案件的大致轮廓,却又在关键之处缺失几块,让人难以看清全貌。会议室里弥漫着紧张与凝重的气息,每个人都清楚,距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却如天堑般横亘在眼前,需要他们全力以赴去跨越。
林锋坐在会议桌前,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脚蹬作战靴,鞋底与地板摩擦,碾出细微的嘎吱声。目光如炬,他缓缓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透着专注。苏瑶正全神贯注地俯身在显微镜前,仔细观察着蔷薇花的花粉颗粒,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细节的执着;程虎林紧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一遍又一遍地尝试修复爆炸前的监控画面,仿佛要从那模糊的影像中挖掘出关键线索;洪涛和刘梓航并肩而坐,面前堆满了文件,正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近三个月来的失踪人口档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案件有关的细节。柳亦云,这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此刻正站在白板前,手中拿着红绳,眼神凝重。他将五起案件的信息卡片用红绳串联起来,随着红绳的交错,一个诡异的蔷薇形状逐渐在白板上显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锋望着白板上那逐渐清晰却又令人费解的线索网,心中的紧迫感愈发强烈。他深知,时间紧迫,凶手很可能正在暗处酝酿着下一次行动,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在这错综复杂的线索迷宫中找到出路,揪出隐藏在黑暗中的真凶,阻止悲剧再次上演。
会议室里,气氛本就凝重得近乎窒息,林锋冷不丁开口,那声音仿若一道利刃,瞬间划破了这片死寂,在空旷的房间里反复回荡:“十五年前,临江路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话一出口,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原本或沉思、或记录的众人,动作齐刷刷顿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
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疑惑,那十五年前临江路的隐秘过往,仿佛一扇紧闭的大门,此刻正被缓缓推开,露出一丝窥探真相的缝隙 。
吴迪的手在翻找档案的过程中,陡然间停了下来,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那张年轻警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明显的犹豫神色,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心理斗争。“林队,”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在旧案库里查到了一条记录。时间回到 2008 年,当时有一名货车司机在临江路被指控强奸站街女。这起案件后续的发展令人始料未及,那个司机后来在看守所选择了自杀。”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喉咙,每一个字都吐得艰难无比,“那个司机姓胡…… 胡志杰,林队,您说,这会不会是他的家人在实施报复行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