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礼毕,张伯玉当即领军回返,镇压禁军叛乱,救出张雍。
张雍已然醒转,听闻变故,不由老泪纵横。
众人劫后余生,亦又惊又喜。
半晌之后,张雍沉声道:“取回三郎尸身,好生安葬。”
“禁军兵卒,虽然哗变,朕亦有过失,便既往不咎,万望诸位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残余文武尽皆拱手:“陛下大恩,臣等誓死以报。”
张雍转向一侧,温声道:“安修贵,你救驾有功,传朕旨意,晋为户部尚书,赐金鱼袋。”
安修贵大喜:“谢陛下。”
张雍又将金银财帛,赏赐于将士,以酬救驾之功。
稍作休憩,即刻来至删丹,驻留三日,便启程去往张掖。
却不防途中,忽见一支突厥兵马来袭,众人尽皆惊悚,慌乱不已。
衍一真人施法观望,笑道:“陛下勿忧。”
“此突厥兵马并无敌意,反而前来保驾。”
众人听闻,只觉难以置信。
片刻之后,突厥兵马来至,为首一将身穿甲胄,翻身下马,拜道:“末将哥舒浩,拜见大凉陛下。”
张雍惊讶道:“你是始罗可汗之弟?”
大凉建国之初,曾与突厥交好,互通使者。那时,这哥舒浩代表始罗可汗,曾来姑臧祝贺。
“正是。”哥舒浩慨然一叹,“末将兄长已亡,诸子争夺汗王之位,我无处容身,特来大凉,还望陛下收留。”
张雍眸光微眯,心中恍然,难怪突厥屡次传闻来攻,却不见人影,原来已生内乱,无暇分心他顾。
这倒是一件幸事。
“快请起,你既来投效,便是大凉喜事。”张雍仰头大笑,“朕愿与你结为兄弟,封你为义兴郡王,任镇国大将军,如何?”
哥舒浩喜不自胜:“谢陛下大恩。”
当下,张雍收拢突厥六千兵马,率众赶往张掖。
梁烁看在眼中,却心有顾忌,连夜进宫劝谏:“陛下容禀,如今巡狩甘州,禁军大半伤亡,寥寥无几。”
“军中大多为粟特族人、突厥人,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陛下不可不防。”
张雍颔首道:“梁爱卿所言有理。”
“奈何,天子一言九鼎,我既已承诺,怎能反悔?”
梁烁低声道:“陛下可寻个由头,将安修贵、哥舒浩二人兵权削夺,只在张掖任闲职,却不许统兵。”
“且拖延哥舒浩封王时日,假称国库不丰,容后再议。”
“如此一来,手中无兵马,纵然有异心,也难以成事。”
张雍言听计从:“梁爱卿所言极是。”
当下,寻了个错处,将兵权收回手中,却将二人奉养起来。
却不防,内侍监面露异色,将此事暗中告知安修贵。
安修贵咬牙切齿:“好个梁烁,竟敢过河拆桥,暗中算计于我。”
“只是,如今我手中无兵,难以抗衡朝廷,如何是好?”
内侍监低声道:“安尚书不妨将此事告知哥舒浩,与他商议一番,再行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