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仪哭了许久才终于渐渐安静下来,阿知抱着她,没有急于开口。
她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才会让周姐姐这样一个性子直爽的人舍得折磨自已。
周修仪靠着阿知缓了许久,等彻底平复了才低声开口:
“阿知,原来......我自已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周修仪是家中的嫡女,从小到大父亲都很疼她,她自已也是这样以为的。
所以当初为了家族,她义无反顾进了宫。
但可笑的是,皇上居然告诉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下属出事会牵连到她父亲。
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那不过是父亲想要把自已送进宫的一个理由。
以前的周修仪以为是因为父亲位高,皇上忌惮,所以需要她这么一颗棋子。
可是,当她豁出去问皇上的时候,皇上却说,他从来就不需要什么棋子。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父亲不满足于兵部尚书之位,他想要借着嫡女在宫中的受宠做那权倾朝野的人。
可惜,她不懂父亲的“良苦用心”,她一直以为自已只是维系父亲和皇上之间平衡的一颗棋子,她只要好好在这宫中活着就行了。
可皇上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算计她入宫这件事不仅有她父亲的手笔,还有那个她从小喜欢到大的人余洋也参与了其中。
他配合着父亲算计自已,就为了那么一个副将之位,他就低了头。
从那天回来之后,周修仪就崩溃了。
被最爱的人背叛这个滋味并不比好受,周修仪说着又哭了起来。
阿知重重叹一声,虽然这些事情她没有经历过,但此时听周姐姐这样说,她心里也不好受。
“周姐姐,一切都会过去的。”
“那个什么趋炎附势的余洋,他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伤心。”
为了权势把自已的未婚妻当做筹码送出去,这样的人就是人渣,他配不上周姐姐的喜欢。
“阿知,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他们......他们怎么能呢?”
初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周修仪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出的太和宫。
就算过去了这么久,她也还是难以释怀。
“周姐姐你......”
阿知刚刚险些想问她想不想出宫去。
或许,这样她心里会稍微好受些。
毕竟,宫里太小,心里装着事,一直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中待着容易憋出病。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皇宫进来不易,出去就更难,要想出去只能皇上点头,否则,就是死也只能死在这里面,就算是她自已一样。
阿知轻叹一声,“周姐姐,你要想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
没什么事是时间冲刷不了的。
两人靠着,许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黄昏阿知才离开,她一出来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在雅亭中跟自已对弈的韩衍。
她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没有犹豫地提着裙子走了过去。
“出来了?”
“嗯。”
阿知轻轻应一声,在他对面坐下。
韩衍看见她动作,下意识道,“别......”
但是话还没说完,阿知就拿了一颗黑子二话不说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