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贵妃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反应,无论她如何羞辱,沈如乔没有哭,甚至没有任何狼狈,只是举着那杯酒冷漠地站在一旁。
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而沈如乔仍是站在太后身边,态度倨傲的贵女。
于是她心中恼怒,稍一抬手,打翻了沈如乔举着的那杯酒。
沈如乔连忙想往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酒杯落下来,大部分洒在她身上,还有一些溅到了崔贵妃的裙子上。
崔贵妃勃然大怒:“本宫不过调侃了你几句,你就这么大脾气,用酒泼本宫的礼服?”
沈如乔煞白着脸,躬身道:“贵妃娘娘恕罪,刚才只是意外。”
“意外?”崔贵妃冷哼一声:“这还没到皇帝身边伺候呢,就这么大气性了。若是真让你有了位份还了得?”
她用长长的护甲戳着沈如乔额头道:“你要记住,一个小小的常在,无论你有多少手段,永远都只能在本宫之下。”
她用了些力气,可沈如乔仍是面不改色,崔贵妃腹中火气未消,冷声道:“真想要本宫原谅你,就自罚三杯,再跪下给本宫赔罪。”
旁边的人都饶有兴味,等着崔贵妃如何立威,孟勤兰却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她刚才不是说了,喝了酒会起疹子,万一喝多了出事了可不得了。娘娘要不换个法子罚她吧。”
崔贵妃朝她投过一记眼刀,想说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说这话。
可想着父亲对自己的提醒,万一沈钧安以后真被皇帝重用,眼前这位到底是他的亲娘,而且是第一次进宫见自己,自己身为贵妃也不好太过刻薄。
但她没开口,不代表别人不能开口。
秦氏早就对孟勤兰不满,这时冷声道:“今日倒是新鲜,贵妃娘娘要教训人,还轮得到臣妇出来指手画脚。”
邹氏往那边瞥了眼道:“毕竟是从渝州来的,第一次进宫,还不懂规矩。”
秦氏哦了一声,朝着许念摆出长辈姿态道:“你婆母不懂就算。你现在可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该好好教下你婆母才对。”
许念眨了眨眼,扯了下孟勤兰的衣袖道:“婆母,贵妃娘娘生气了,会不会也罚我们喝酒?”
孟勤兰一拍胸脯:“怕什么,我可不怕罚酒。”
许念似是放下心来,对崔贵妃道:“贵妃娘娘,我和婆母不懂宫里的规矩,说错了话您只管罚,你说罚多少杯就多少杯。”
崔贵妃被她说得直发蒙,好好的宫宴,怎么弄得跟市井酒局一样,传出去自己见人就罚酒,多掉价!
于是她烦躁地一挥手道:“够了,本宫何时说了要你们罚酒,是把本宫当了什么心胸狭隘之人?”
许念立即笑着对沈如乔道:“沈娘子,贵妃娘娘说了,她宽宏大量,所以不罚酒了。”
崔贵妃一愣,随即指着她喝道:“大胆!你敢曲解本宫的意思。”
许念立即缩起脖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民妇又说错话了?要不,我自罚三杯?”
崔贵妃脑袋嗡嗡响,指着她吼道:“谁让你喝了?”
许念大眼溜溜转,很是无辜地问道:“那到底是罚,还是不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