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陌生，一如当年初见时。
不过曾经的匆匆一面，陆淮渊记住的，便只有对方那绝望又决绝的眼神。
而如今一袭红衣，便汇成了此刻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所以陆淮渊不由得一愣，也难免有些被惊艳到。
只是见对方这么怔怔地看自己，楚临砚却是下意识挡住了自己的脸。
“别看，丑死了。”
陆淮渊：“.........”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这要都是‘丑死了’，那我出门遇见的都是什么？
一群乱七八糟的，妖魔鬼怪吗？
陆淮渊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他随即牵过楚临砚的手，却是开口道：“瞎说什么？”
“我的阿砚，明明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闻言，楚临砚不由得低下了头去，对此不置可否。
其实当初，跟在陆淮渊身边的几千年时光里，他一直都没有化形出现过。
最开始是他修为低下，还不足以化形。
后来是他察觉到自己对陆淮渊心思不纯，因此不敢贸然化形。
而直到意外堕魔后，他便是更觉得无颜面对陆淮渊。
这仙界向来就跟魔界不和，那其他人也不见得有多待见他们。
所以，他不敢告诉陆淮渊他的身份，更不敢在对方面前出现。
他开始怕见到陆淮渊，也怕从对方眼中看到失望或者厌恶的神情。
可实际上，他心里却是又十分地渴望和想念那人。
因此，他就是在这两种矛盾之间，苦苦挣扎。
不过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仙界与魔界的冲突倒是先一步爆发了出来。
在那场大战中，在他化形之后，第一次见到了陆淮渊。
对方依旧是那么的冷静自持，而又高高在上。
那让人感觉，他与这混乱的战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令楚临砚觉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什么厌恶的情绪。
可同样的，那也没有其他的感情。
无悲无喜。
那眼神平静的，就仿佛他眼前的一切都是死物一般。
这样的认知，让楚临砚感觉自己心里骤然空了一块。
那再加上曦泽当时在背后的推波助澜，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一种最决绝的方式。
楚临砚承认，他确确实实是个胆小鬼。
可谁让这人是陆淮渊呢？
那是他心里，永远都可望而不可即的神明。
想到这，楚临砚唇角轻轻颤了颤，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
而陆淮渊不知他心中所想，倒是低头吻了吻面前之人的额头。
“我的阿砚很好，也是最好的。”
他说：“楚临砚，我爱你，明白吗？”
“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你，无关其他。”
“我.......”楚临砚神情犹豫。
而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瓣，才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
他道：“你说的话，我当真了。”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骗我。”
“嗯，不骗你。”陆淮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神情显得很是温柔。
而听到这话，楚临砚才算是笑了笑。
他就知道，他的阿渊最是心软了。
只是不得不说，那自卑是真，可想要同这人永远在一起也是真的。
这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诱使对方先出手，一步步摸索对方的底线.......
不过很显然，他赌对了。
所以这人，以后就是只属于他的了。
楚临砚如此想着，不由得垂下了眼眸。
“大人，淮渊大人。”
他说：“我爱你。”
话音落，楚临砚伸手勾住陆淮渊的腰，却是送上了自己的唇。
阿渊，你是我的，我爱你。
而对此，陆淮渊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倒是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他知道他心里没有安全感，所以也愿意纵容对方的小心思。
毕竟，这一切也不过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阿砚，楚临砚，同我成亲可好？”
陆淮渊说着，手指抚过他的后背，则是又道：“我给你时间，可是要想好了再说。”
“不用。”
楚临砚抬眸看向面前之人，一字一顿道：“无论何时何地，不管在什么情形下，我的答案，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我愿意。”
他说：“陆淮渊，阿渊，我想要同你成婚。”
“好。”
陆淮渊垂眸笑了笑，低头吻住了楚临砚的唇瓣。
而这剩余的话，便都尽数湮没在了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