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助手脸色大变,可身体已经失去平衡。
储物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轰然向前倾倒。
哗啦啦。
文卷书稿如雪片般倾泻而下,砸在相邻的架子上,扬起漫天尘埃。
温宁借着混乱,回到了距离暗格处最近的置物架后面。
这巨大的响动惊得李大人手中朱笔一抖。
连日来的风寒让他头痛欲裂,偏生今日又堆积了诸多公务。他盘算着等禄北候回府就告假两日,可这越是焦急越是给他添乱。
他猛地起身,眼前一阵发黑。强撑着扶住桌角,踉跄着走去,看见自己的助手趴在书架上发愣。
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起来啊!”
温宁以最快的速度将图纸卷入袖中。
李大人忽觉一阵微风拂过后颈,困惑地望着纹丝不动的房门,“哪来的风?”
温宁刚将房门无声合拢,抬眼就见蔚澜放的身影已转过回廊,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
长廊是唯一一道出口,她若出去,必然与他打个照面。但她若是隐于梁上,以蔚澜放的功夫,也难保不会被发现。
此时,袖中的图纸仿佛有千斤之重。
这一次,她说什么都要把图纸带给墨云稷。
温宁将图纸向上一抛,用幻丝刃将它牢牢的固定在木梁之上,随后转身进入室内。
李大人觉得余光里似闪过什么影子,侧目寻去,只见房门微开,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瞬间将这屋内降了几度。
温宁找了一个空置的木箱,钻了进去,轻轻的合上箱盖。
蔚澜放推门而进时,李大人刚好走到门口,准备关门,一见那张俊俏的脸庞,立即笑了,刚才那点不愉快也随之一扫而光,“大人啊,您回来了?”
蔚澜放“嗯”了一声,却见李大人站在门口,双只手摆在门闩上,似乎不太想让他进去。
李大人看着蔚澜放脸色变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侧身让开,请大人进来。
助手已经从架子上爬起来,但是满地的书卷画稿多半被压在架下,一片狼藉,一些散落出来的文卷遮盖住了那断裂的木脚。
蔚澜放眉头微皱,却没多说什么,而是问向李大人:“这几日,可一切如常?”
他意有所指,李大人明白他的意思,衣袖掩着口鼻咳喘了几声,待稍加平复这才拱手道:“大人,您放心,并无异常。”
“你感染了风寒,不如就请几日假在家里养养吧。”墨云稷大步走到案头,脱去大氅,坐了下来。
闻言,李大人喜不自胜,都觉得这病已经好去了一半,连连谢恩,但一想到未整理完毕的画稿,只能压抑着心中的不悦,“还有一些小活尚未完成,下官整理完毕再走。”
墨云稷扫了一眼这案头上略有些杂乱的图稿,眼底透出一些不悦。
李大人在官场这么多年,自然懂些察言观色之道,连忙咳嗽不止。
温宁猫在箱子里,听着这剧烈的咳喘声,都忍不住一颗心心提着。
蔚澜放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摆摆手,“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