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知道珩王是因为她的缘故网开一面,便道:“薛嬿嫆心思纯良,涉世未深,难免把事情想简单了,并非有意知情不报。她若知道殿下高抬贵手,定然感激不尽。说起来,她还说过不少殿下的好话。”
珩王本来想说一句“我不追究此事是因为郡主。”但唯恐青城听后不悦,话到嘴边,改了口:“我倒不知此事,她究竟说了什么?”
“当时卢颉宣扬我在鹿台围场被劫持一事,引得京中百姓议论纷纷,殿下当时传令,但凡再有人无端揣测围场内发生之事,一律按知情者论处,抓入武宁司严审。此事就是薛嬿嫆告诉我的。”
她稍微一顿,秋水般的眼眸盛满笑意:“当时我就在想,殿下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盟友。”
看着她展颜,珩王轻笑两声,拇指摩挲着掌心处她眼泪滴落的位置,心情大好。
当日青城离开后,珩王叫来严蒙,让他严密监视薛嬿嫆,严蒙领命。
接下来一段日子,珩王以商量案情为由,时常邀青城见面,青城一心希望他痊愈,从不推却,如此,他的心疾很快痊愈。
入秋后,珩王背后的箭伤明显有所好转,他便时常叫上青城去稷山骑马,担心她会拒绝,每次都是一行人同往。珩王对青城,亲近中带着几分克制,这让青城少了许多顾虑,一时间,两人的关系亲近不少。
这日午后,严蒙来报,说是信安王请珩王和青城过府中一叙。
青城有些不解,信安王要与珩王叙话很好理解,珩王在府中养病时,信安王来探望过数次,两人每次都是长谈,可为何让她这个闲散的郡主同去呢。
青城虽好奇,但不得不去,只好随珩王来到信安王下榻之处。
内侍宫婢们一见两人,皆躬身行礼,其中一位内侍将二人引入一处清静小院,又恭恭敬敬添了两盏新茶,笑道:“请殿下和郡主在此稍候,信安王稍后便至。”
说完,他很快退了出去。
虽已立秋,但天气还是燥热,桌案上的青玉冰盆里浮着几块化到一半的冰砖,冷气漫上来,冰盆外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珩王伸出手,指尖在外壁上轻轻摩挲。
一阵风吹过,忽听得隔壁珠帘骤响。
青城循声望去,这才发现东墙竟是整面的槅扇,因正中的地方有几扇高大的屏风遮挡,刚才进门时并未注意。
青城走上前,透过槅扇上的棂格,隐约可见隔壁房中摆着一张紫檀雕花拔步床,月白帐幔上金线绣的百花图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青城刚转过身,走到屏风前,忽听得隔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女子的轻笑,紧接着便是信安王的笑声:“小蝉可要躲好了,本王数到三便要抓人了。”
信安王开始慢条斯理地数数,声音里带着几分玩闹:“一、二……”
还未数到三,便是一阵衣料摩擦的悉索声,其间夹杂着一声女子的娇喘:“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