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类人形态的人偶将彻底半魔化的丫头拖离此地,周围待命的人偶们立刻忙活起来,几秒钟内便把残渣与污秽清理的一干二净。
但螺丝却看都不看一眼,她的意识沉入维度时光长河,又旋即抽出。
目前的命运走向,尚且还在她的预算之中。
......
鎏金螭纹浴池已改头换面,白玉砌就的池壁浮刻着冰凰逐月图,汩汩温泉自青铜兽首口中吐出,裹挟着碾碎的昆仑雪莲与金箔玫瑰。
甄仪赤足踏上云纹石阶,惊见池底铺满燕朝官窑烧制的碎瓷片,每片青花都嵌着疗愈符咒。
“姑娘请。”
披着素纱的侍女声线温润似玉,指尖却精准如尺量。甄仪后颈寒毛微竖——这些女子步伐间距分毫不差,连梳篦划过发梢的角度都如同尺规作图。
侍女指尖轻点她腰间玄冰蚕丝绦,那曾勒出淤痕的绦带寸寸松解,绯色舞衣如褪鳞般滑落,露出脊背处新愈的鞭痕。
温泉水漫过腰间淤青的刹那,甄仪咬住唇瓣。那些被缅铃烙下的伤痕竟在药浴中舒展,化作片片梅花状的红痕。
侍女执起犀角梳梳理她及腰长发,水面倒映着她眉心血痣,那点朱砂在蒸汽中愈发鲜艳。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被沈嬷嬷按在药桶里的场景,那时的水滚烫,带着刺鼻的药味,而现在的水,却浸着玫瑰与雪松的香气。
侍女们的指尖掠过她后背被鞭打过的位置,那里已不再疼痛,反而传来丝丝暖意,像是螺丝的真气在守护。
甄仪望着水面倒影怔忡:这真的不是她在做梦么?
“主上说,姑娘的脚踝需要多泡一会儿。” 侍女将她的足踝托上莲花瓣,金铃残片在池底闪烁,映着她足背的淡青血管。
水汽模糊了雕花窗棂,甄仪闭上眼,享受着久违的宁静。
片刻,抑或是许久之后。
“姑娘,该擦身了。” 侍女们捧着雪缎毛巾靠近,甄仪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温水浸泡下泛起淡淡的粉色。
“嗯,有劳了。”
“劳烦为妾身换一套衣物。” 甄仪轻声说,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换…… 换一身薄纱晚裙。”
侍女们微微颔首,从檀木柜中取出一袭半透明的雪缎长裙,裙裾绣着含苞待放的雪梅,袖口缀着鲛绡流苏。
当薄纱贴上肌肤时,甄仪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镜中自己,雪缎下隐约可见的锁骨、腰肢,以及若隐若现的伤痕,都在蒸汽中泛着柔光。她忽然明白,这不是自轻自贱,而是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献给她那只得奉献的恩人。
穿过九曲回廊,夜风卷起轻纱,甄仪忽而驻足,将侍女捧着的合欢酒仰颈饮尽。
琥珀浆液顺着颈项滑入衣襟,在牡丹纹上晕开情欲的纹路。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却仍挺直脊背推开璇玑阁的冰晶珠帘。
阁内没有红烛喜帐,唯有万千星轨在天穹流转。
“还请恩人......垂怜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