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员放下绳梯和木制的小船。这艘船小的只够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再多一个人说不定就会即刻翻船沉入水中。
西塔感觉匪夷所思：“你很缺钱吗？据我所知，首席和朵图勒帝国的皇帝陛下都在偷偷给你塞钱，生怕你不够花。而且，你打劫所得也是个天文数字吧。”
“不缺钱，”路易斯说，“但没必要在不值得的地方奢侈，比如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还可能一去不回，所以用个小的最合适。”
西塔坐在船沿，又吐出一口粘稠血块，他擦了擦唇边的血丝，不再反驳，若有所思看向远处。
庞大的章鱼正乖乖的停在告死鸟号的不远处，湿漉漉的海水从它的头部、触手上滑落，它碰了“告死鸟”一下后便再没了动作，但也不走。
路易斯：“你认识？”
这么大体型的污秽生物可不常见。
在海上，战力和体型往往是成正比的，体型越大的沾染污秽越多，自然也就越能打、越强。
在刚接手“告死鸟”号的时候，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路易斯经常狩猎各种污秽生物，越大越好，但到后来，尤其是近几年，他已经很收敛了，船只航行时更是能不惹就不惹。
……主要是他暂时不想把本就珍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上面。
西塔摇头：“不认识。海神是一位很强硬的神明，祂不会容忍谁染指祂的领地……死神另当别论，呃，纪评先生也另当别论。总之，我几乎不来海上，所以也不可能见过这里的污秽生物，不如说，如果我说我认识、我见过的话，那你可能真要做好自杀的准备了。”
真理高塔的第九席笑盈盈的说：“我见过的生物，存在时间起步第三世代往前数。”
路易斯正在亲力亲为的划船桨，闻言笑了声：“那尊贵的第九席，你可以拿起你手边的另一个船桨，和我一起划吗？”
西塔：……
他妥协了，他边划边质疑：“是不是首席和那个皇帝真亏待你了？”
“没有，”路易斯很认真的说，“我只是最近在想，或许人不应该所有事情都依赖非凡能力，而是应当普通一点、平常一点，这样才更容易共情……”
在他说完前，西塔紧急打断：“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受谁启发，我对此不评价。”
“我们得先看看那边的章鱼，它刚刚主动和我们沟通了，你应该听不见，你还不够格。它说它可以用触手把我们拽过去，不用我们辛苦的划船，太慢了，我已经答应它了。所以，通知你一声。”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根粗壮的、足有两三个成年人合抱粗的触手尖尖从水里钻出来，它缠绕住木船的船身，拖曳着木船快速在水面上移动。
触手做不到精细又平稳的控制，所以移动的过程难免会溅起水花，路易斯对此早有准备，全部躲开了。但他旁边的西塔显然对这些很陌生，一时不察，衣服湿了一大半。
西塔叹气：“首席没教你尊老爱幼吗。”
路易斯：“我以为尊老等于杀老。”
西塔：“那首席可真是把你教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