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路,马车突然停下。
“怎么了?”王氏问。
“前面杨家的马车停了。”柳氏掀开轿帘。
王氏凑过去看,就见杨家的一个仆从小跑过来。
仆从道:“小的见过王老爷、柳老爷,前面去永香庄园的路堵住了,不过,走另一条路能直达霞山庄园,我家老爷让我来问问,现在改道去霞山庄园赏红叶,不知可否?”
“反正都是游玩,去哪个庄园都行。”
柳氏也跟着点头。
仆从一一询问过,马车便改道霞山庄园。
霞山庄园无愧于“霞”字,远远望去,那满山的红枫果如晚霞一般,蜿蜒洒落,绮丽动人。
这一日,王氏一行人和杨老爷这些邻居一同结伴入林,在林中煮酒赏红叶,直到傍晚才从山上下来。
众人爬了一天山,回了庄园后,用过晚膳,不久后便歇下了。
确认屋内的人陷入沉睡,细小的管子插入窗纸,白色迷药散入屋内。
……
天色昏黄。
“主君!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跑来,双手紧紧握着什么。
他被引至谢衡面前,谢衡问:“何事慌张?”
下人张开双手,手里是一封皱巴巴的信以及一个染血香囊:“主君,小的在外院打扫时发现了这个。”
流光接过一看,顿时大吃一惊,香囊是王氏今日出门佩戴的那个,而信则是一封血书,上面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主君……”流光双手哆嗦,“老爷他们被一伙贼人抓走了……那贼人索要一万两赎银。”
谢衡接过这两样信物看了又看,紧皱眉头。
下人浑身颤抖:“主、主君……咱……咱们报官吧?”
流光眉头一竖:“不行!老爷他们全是男眷,如今被贼人抓走,若是报与官府,即便被官府救出,日后岂不是名声全无?”
谢衡闭目:“无痕。”
无痕从房梁上落地。
谢衡沉声道:“你亲自带人去把我爹他们私下里救回来……不,我和你一起去。”
他睁开眼,眸中水色闪过:“不看见爹他们平平安安、手脚健全地归来……我怎么向妻主交代?”
流光和流年都劝:“主君,您现在可是双身子,让无痕去便是了,您的身体可马虎不得。”
谢衡抬手,激动得在空中一挥:“都别说了,我去意已决。”
他眼神坚定,微微仰着下巴,不让眼角的泪水滑落。
流光、流年:“……”
无痕嘴角抽搐。
角落里,一个低着头的小厮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
谢衡身体一僵,将挥在空中的手回握在唇边,咳了几下:“好了,时间紧急,出发吧。”
他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迈,那步伐,快得就差飞起来了。
流光和流年连忙上去搀扶他,神色慌张:“主君,您慢点走!”
流光扶在他胳膊上的手暗中用力一扭。
谢衡反应过来,一手护在腹部,一边缓下步伐。
他扭头看向无痕:“无痕,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还不快点!”
无痕比了个手势,一堆藏于暗处的暗卫显身于人前。
一群人以无痕为首跟上来。
谢衡眼珠子一转,眯起眼盯着无痕,眉头一皱:“无痕,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安静。
整个空气一片安静。
无痕身后的暗卫都悄摸摸抬眼瞄他。
无痕捏了捏拳,闭目:“……属下遵命。”
门口,一个暗卫已经备好马车。
谢衡上车前,交代流光、流年:“你们两个在家里守着。”
很快,马车朝永香庄园驶去。
暗中盯梢的几人纳闷。
“那唐家主君怎么也跟着出门了?”
“分散人手的目的是达成了,但目标也跟着那些人走了,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把消息报给马大人。”
马县尉收到消息后大笑:“这怎不算好消息?这简直是自投罗网。”
在城里动手她还有些束手束脚,但城外荒郊野岭的,她出手便没有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