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钱亦文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祖教授,在王伟峰、小翠儿和小姜这三个病人用的药中,您觉得我应该先给哪一种申请批号?”
祖教授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淡淡说道:“要是我选,姜春妍用的醒神汤和通窍烛吧。
“只是,你会这样选吗?”
钱亦文笑了笑说道:“祖教授,那我就齐头并进,一起办吧。
“就是得麻烦你受累了。”
祖教授说道:“有啥累的,一千二百字的临床报告罢了。”
说罢,老教授开始闭目养神。
钱亦文知道,祖教授的选择没错。
大医精诚,首先想到的是救人。
使人生发,或是让人瘦下来,和把一个神志病人变成正常人比起来,那都不算功德。
而在这个还有人没从温饱的困惑中摆脱出来的年代里,王伟峰不长头发,不算大事儿。
既不耽误吃,又不影响喝的,管它干啥?
小翠儿的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人为自己瘦而苦恼呢。
瘦人,会被自然联想到营养不良。
胖,说明日子过得好,膘贴得足。
可是,钱亦文能和祖教授想的一样吗?
人家是治病救人为本的医生,他是个商人……
商人就该有商人的思维,只要不伤人,就是个好商人。
得神志病的人,毕竟少数。
再过些年,丰衣足食之后的国人,将把“吃得饱”的目标变为“吃得好”,也将更加注重仪态。
看了一眼祖教授,钱亦文一边开车,一边拿出一个装着一千五百块钱的大信封,轻轻装进了他的衣兜儿里。
许是动作太过轻慢,祖教授似是并未察觉,嘴角微翘,神态安详。
养神养神,必须专注,不受外界干扰才行……
杨铁腿见钱亦文和祖教授进了车间,赶忙站了起来。
“这位,就是祖教授吧?”杨铁腿一边发问,一边伸出了双手。
姜春妍说道:“是祖先生。”
说完后,跑开了。
不一会,端了几杯热茶过来,热情地招呼祖教授和钱亦文落座。
坐下后,钱亦文发现了两个变化。
笑道:“杨厂长,要注意身体呀,都累瘦了。”
祖教授一边给姜春妍把脉,一边看了一眼杨铁腿:“人生在世度光阴,不劳筋骨必劳心。
“你让人家又劳筋骨又劳心,不瘦哪跑?”
杨铁腿哈哈一笑:“都是应该做的,没啥。”
看着眼前的新机器,累点,心里也乐呵。
“杨厂长,铁砧子呢?”钱亦文又问道。
杨铁腿说道:“搬我那屋去了。
“岛国的技师说,和车间无关的东西,不让搁这屋里。”
钱亦文笑了笑,没再深入说下去。
杨铁腿要是说留下,别说岛国技师,岛国首相来了,也不见得管用。
谁的地盘,谁做主!
“这几天睡眠咋样?我给你拿的那点远志,喝没了没有?”
祖教授和蔼得如一位老父亲一样,问道。
姜春妍脸一红,回头看了看杨铁腿,扑哧一声笑了。
钱亦文正奇怪的时候,杨铁腿说话了:“祖教授,你给她用的药,减点量吧。
“这星期,都迟到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