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位领导的爹，大上个礼拜不是死一回了吗？这咋还又去世了呢？
咋的？
嫌弃那个日子不好，再重死一回呀？
四位老人组成编队，偷偷溜进春城，埋伏在英多公司的大门口。
总算是逮着了收摊回来的四凤子。
老耿头两口子倒是不能说啥，不是说隔着锅台不骂炕吗？
可董长贵和英子妈可就不能惯着钱亦文了。
一顿臭骂，吓得钱亦文和英子躲进了小里屋，不敢出来。
“猫起来我就不骂你们了？痛快地，给我把门开开！”
英子妈拽了两下门，发现反锁了，干脆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门口。
“还有你这么当姐夫的，你他妈的是人吗？”
纪兰凤听了，递了杯水过来：“亲家母啊，你骂他就骂他，别刮拉我呀！我又没得罪着你。”
英子妈白了纪兰凤一眼：“我骂他，还能跑了你吗？你当妈那天，没想到当妈就是替儿女挨骂的吗？”
纪兰凤见亲家母正在气头上，转身走了。
“咋不骂你闺女呢？”一边走，一边嘀咕着：“骂吧，骂吧！说这话，就好像我儿子管你叫大姐似的……”
“妈……”四凤子走过来说道，“你别怪姐夫，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没人家事儿。”
“我可得信！”英子妈气焰越发高炽，“我他妈早就看出不对劲儿了。没他鼓动，你一个姑娘家敢干这事儿？
“没他给你出钱，你能支起这摊子来。”
钱亦文隔着门听到老太太的话，冲着英子笑了。
“媳妇儿，你听听，你妈夸我呢。”
英子白了他一眼：“还有心思笑呢……”
门外，四凤子说道：“妈，形势变了，我不跟着形势变，将来就得吃亏了。”
“捧着铁饭碗，能吃啥亏？”老耿头儿不敢说别人，自己闺女骂着顺嘴。
四凤子问道：“爸，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月拿那四十块钱死工资，挺好？”
“你他妈还想咋的？”老耿头儿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说道，“四十多块钱，那还不是得天天喝酒吃肉！”
“爸，要是一个月四百呢？”四凤子说道。
“四百？”四凤子妈说道，“你当你是领导吗？净想这出彩的事儿！”
四凤子从包里掏出账本来，递给了老耿头儿。
“爸，你自己看看，你们看明白了再骂。”
扫了一眼公公婆婆，四凤子接着说道：“帮着咱们挣钱，还是挣大钱！
“你们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把人家给骂得不敢出门，这可有点过分了。”
老耿头儿虽不像他闺女一样，学过经贸，可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他又哪能看不懂。
“你这……你不能是拿假账糊弄你爹吧？”老耿头儿问道。
四凤子说道：“爸，哪有给亲爹做假账的！”
钱亦文在里屋捂嘴偷笑，给亲爹做假账的，还真不少！
“真这么挣钱？”老耿头儿的火气，被闺女的账本子一下子给浇灭了一半儿。
四凤子说道：“爸，这才刚开始。眼下回头客越来越多，下个月，会挣得更多。”
老耿头儿把账本子递给了董长贵，坐在那不言语了。
董长贵看过之后，愣了半晌。
见英子妈还在那里骂得正欢，忍不住喊道：“你瞅瞅你，一天天破马张飞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接着，大声朝着屋里喊道：“都他妈出来吧，别猫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