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殷红叮嘱安吉说,再不要给吴刚吵架,越吵越不好,必要的时候要承认自己的错误,要给他道歉,然后又讲了很多体己话。渐渐地,安吉的心情好了很多。
回到房里,他们又说了很多,聊到天黑,殷红他们告辞走了,安吉也想出去转转,便跟着出门,走了不远,他们俩停下来在一家餐厅给没怎么吃饭的孩子要了一碗面让他吃,可是孩子贪玩还是怎么的,不想吃,并开始哭闹起来,殷红就有些歇斯底里地打骂孩子,安吉看不下去,让他们带回去,叫孩子早点睡,自己回来。
由于怕安吉迷路,殷红给了安吉几块零钱打电话,让她找不到回去的路就给吴刚打电话,让他来接。‘
安吉按照殷红指给她的路一直走,可是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了,周围都是迷离的灯光,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向东还是西,只好一路问人,还是走错了一回。安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到省城脑袋里就乱哄哄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尤其是到了晚上,灯光一上来,她就根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走着走着,好歹想起来自己跟殷红他们走出来时的一些路标,终于走回了吴刚所在的那条巷子,这条巷子了几天前死了人,还在发丧,在篷布搭起的灵盆周围放着很多花圈,还有活动的人影和播放的哀乐。安吉心里有点害怕,忽一下觉得自己身后有人,不由得回头看,经过一辆车边时,忽然有个影子动了一下,安吉吓得腿都软了,细看却是车内一个人在微弱的灯光下取东西。安吉稍微有点安心了一些,经过灵棚时,努力不去多想多看,飞快地上楼,进了房门,安吉差不多瘫倒在地,告诉吴刚自己回来的经过,以及自己去看巫医时被诊断为“魂丢了”的说法。吴刚半天不吭气,最后只说了一声:“天黑了,干嘛出去?”
睡到床上,安吉很快地睡意朦胧,可是吴刚在后面不断摸索,安吉疲惫极了,就推开了他的手,吴刚便一夜不安分,一阵看电视一阵喝水的,折腾得安吉也半睡半醒的。
次日起床又到了十点,吃了稀饭饼子,稀饭是安吉一早起来熬的,饼子是昨天下午回来时顺路买的。天气很冷,吴刚一直睡在床上,缩在被子里不出,安吉取笑他在坐月子。两人虽然偶然还有争吵,但比前两天和谐多了,儿子豆豆则在赶写作业。
吴刚感叹自己这两天吃胖了,安吉说:“原来你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其实安吉何尝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但是生活将她虐待了千百遍,她怎么能够得到哪怕一点点满足?
儿子写完了作业,一再要求去游泳馆游泳,可是吴刚脸上的伤疤这两天到了最严重的结疤期,看上去更加明显,对儿子的出行要求无法答应,吴刚气急败坏地对着镜子一点点抠掉已经掉落的疤痕,一边恼怒地看安吉。安吉虽然气恼他动辄动手打自己的野蛮暴力,但也十分懊悔自己的冲动。
几天了,吴刚一直关着手机,说是怕朋友们叫他去外面玩,或者叫去吃饭,他还是想好好陪安吉母子俩安心过两天,再说他的脸成了这样,自己也羞于见人。后来安吉才知道,吴刚不开机的真实原因并不是怕朋友们约见,而是因为他约好了和那两个女人国庆节假期见面,自己却出其不意地带孩子去了,他怕那几个女人打电话被安吉听见了,搅乱了自己的相亲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