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前边,还有个淮西军,邵宏渊会允许金军突破他的防线,杀到建康城下么
不过,一听杨沅有“关门打狗”的意思,真要是这么做了,那他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温泫臣登时兴奋起来,开始滔滔不绝,不断讲述他的战略构想。
张孝祥和王瑞琦都不是庸人,于战术上当然远远比不了他这位西军帅臣,但是从战略角度去分析问题,便大有发挥空间了。
再加上他们二人不时进言,一个相对完善的军事计划,就渐渐成形了。
四人初时只是浅酌,只把精力放在讨论军情上。
等到谋划渐渐成形,接下来需要召集更多将领,尤其是淮西邵宏渊部将领参与讨论才能更形完善,眼下已经不能再细化更多时,四人的酒兴也渐酣了。
那少女始终俏生生的侍立在一边。
不过她很有眼力劲儿,一旦发现谁的酒杯空了,总能及时斟满。
而且过程中绝不会有打扰到你讲话或听讲的动作。
杨沅这边只是抬手轻轻抹了一下颈侧,再抬头时,一块投净拧干的毛巾,便已双手递到了面前。
抬眼望时,便是一汪澄泉般的一双美眸,温柔可意。
杨沅见了不禁暗赞。
他在临安也是参加过宫里的宴会的,所以也是受过宫娥太监侍候的。
坦白说,临安行在的皇宫里,都少见如此美貌且又知情识趣的宫娥。
建康行宫只是一处可能皇帝永远也不会来的预备宫殿,竟有如此侍女,那就相当的难得了。
小侍女似乎也能听懂他们说的东西,安静地侍立在一旁,明净澄澈的美眸中不时闪过动人的神采。
等到四人聊的尽兴,秦淮河上灯影桨声一片诗意的时候,三人便识趣地起身告辞了。
杨沅只是微醺,倒不是因为他的酒量有多好,只是没人敢劝他的酒罢了。
饶是如此,他刚起身,那少女还是及时上前一步,一双柔软的纤纤玉手,便扶住了他。
她半扶着杨沅,便把他扶进了寝殿。
将杨沅轻轻放倒在榻上时,微微俯身的她罗裳低垂。
从那领口,便能见到一抹奶白的沟壑。
因为烛光透衣而入,轮廓晕染了一层油画般的光泽。
杨沅见了,不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刚刚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那知情识趣的小侍女,便把温度正好的一盏醒酒茶递到了他的唇边。
服侍杨沅喝了茶,替他宽去外衣,小侍女便将一盏盏灯用银盖碗压灭。
最后只剩下两根红烛了,便收了手,站在榻边。
她抿着唇沉默片刻,便含羞地背过身去,轻轻一扯纤纤细腰的上的合欢结儿。
罗裳贴着光滑的肌肤,无声而自然地滑落了下去。
灯下裎玉美人儿,谁能经得住这般考验
金钩上,红绡落下,一榻朦胧。
等到杨沅一夜酣畅,清晨醒来时,小侍女已经早早换好衣装,侍候在床畔了。
和昨夜不同的,除了她的衣装,还有她的发髻。
小侍女已经挽了一个少妇的发式。
昨夜之后,她已经成为一个小女人了。
温柔地侍候着杨沅穿好衣装,杨沅看了眼榻上梅,轻轻嗯了一声:“本相还不曾问过你的名字”
小侍女低头含羞地道:“妾身姓江,名唤宁欢。”
“江宁欢名字好,人更好!”
杨沅说着,就从腰间革带上摘下一个玉佩,递给了她。
“你先收着,和家里说一声,等本相回临安时,便随本相走吧。”
江宁欢听了,却忽然盈盈拜倒,惶声道:“妾身蒲柳之姿,能够侍候丞相,是妾身的荣幸。
丞相愿意给妾身一个归宿,妾身更是感激涕零。
只是父亲大人仍在狱中,做为女儿,妾身实在不忍安享荣华,求丞相开恩……”
杨沅一听,要糟!
这别是个什么贪官污吏的女儿吧
如果真是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贪官,他岂能因为一己之私,动用特权
可是,吃人家嘴软,这还是刚吃完……
吃干抹净拍屁股就走,未免也太渣了吧
杨沅硬着头皮问道:“你父何人,因何入狱”
江宁欢悲声道:“家父乃是逊帝少傅……”
听她说了一遍,杨沅就明白了。
难怪在他看来,这江宁欢便是在临安皇宫里,如此教养的宫娥也罕见。
敢情她根本不是宫娥,而是官宦家的女儿。
她的父亲是学官,逊帝赵愭的老师。
逊帝赵愭虽然是称病逊位的,也没给他安排罪名,但是和他是师生关系,实在解不开联系的几位原东宫官员却倒了霉,随意寻个罪名便入了狱。
其父与建康行宫留守判官王瑞琦是知交好友,因此江宁欢才求上王留守,给她和杨丞相制造这个机会。
毕竟,杨沅在潼川时,就已名在外了。
有心人一打听,也就知道他的癖好了。
人家江宁欢姑娘,这也算是对症下药。
杨沅对于这其中的门道,现在自然也是清楚的很。
听到这里,杨沅不由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道:“此事,绝非本相手笔。”
江宁欢幽幽地道:“可是,要赦免家父出狱,丞相不点头,便无人敢做主。”
杨沅不禁哑然。
政治斗争就是这样了,与他做对的派系倒了,而他坐稳了。
那么,很多事都不需要他去吩咐,甚至他都没想到,自然会有人去做。
这,大概就是醒掌天下权的感觉了。
“我知道了。”
杨沅扶她起来,在那嫩滑的腮上轻轻捏了一把:“一会儿,本相就派人回临安去,放你父亲出狱。
嗯,再由礼部委个学正,就在临安做官吧。这样,你父女也能时常相见。”
江宁欢一听,顿时破啼为笑,凑上去便是一个香香柔柔的轻吻,含羞道:“妾身一生一世,甘为丞相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