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岂是行事乖戾,倒行逆施之辈?”
苏子籍眼中满是怜悯地望着这位皇帝,皇帝以前,英明神武,可是到这地步,也仅仅是寄托口舌,企得万一的侥幸之徒罢了。
苏子籍寻思回想,这时天蒙蒙亮了,殿内更点着蜡烛,一眼看去,太孙也二十的人了,看起来却约莫十六七岁,头戴金冠,身穿冕服九章,袍袖翩翩,踏着高齿屐,风采果然过人,太子也犹有不及。
“陛下,曾有一朝,幼主登基,其虚岁10岁!”
何况现在祖孙呢?
苏子籍思量着,自失地一笑,说白了,还是不是此世之人,没有浸透之感,所以自然清醒。
“皇帝,我想请教,此等败坏社稷的叫门天子,为何却仍有一大帮内侍武将大臣拥戴呢?”
见皇帝铁青着脸不答,苏子籍也不追问,只是笑着:“陛下自然和叫门天子大不同。”
“你也闹够了吧,不就是要这位子?朕认输了,传给你就是!别闹得朝野不体面!”
他熟读历史,对历代帝王更是铭记在心,幼主登基有,太后操持有,但是18岁亲政,御驾亲征却对不上了。
有女人披散头发,在路过时,忽然离开队列,就扑到皇帝脚下,连连叩首。
“你配合安置,不许有人随意冒犯!”
“要是真的此世之人,说不定真给说动。”
“天子岂有随意亲征之理,朝臣为什么不阻止?”
“主少国疑,国事全由太皇太后操持,任用阁臣主理朝政,这些都是因有之意”
“回朝后,安置于南宫,尊太上皇。”
“眼见社稷倾覆,太后联合兵部侍郎扶持其弟郕王登基称帝,守住京城,继而逐出胡人,并且迎回皇帝。”
苏子籍不说话,一时间殿内顿时沉寂下来,身侧却甲士驱赶俘虏,从殿内走出。
“主公?”曾念真望过去,眼神询问处理。
“什么?”皇帝不由惊呼,摇头:“不肖子孙,败坏社稷。”
“登基八年,正式亲政,少年天子,雄心壮志,当时远有胡患,不时扣关,竟然率军远征!”
殿内明黄重幔掩映,地上青砖光可鉴人,屏风旁躬身侍立着赵秉忠,苏子籍横扫过去,也觉得如梦如幻,定了定神,笑着:“皇上,其实是我有些话要说!”
“曾侍寝者,若无封号,一概以才人之级待之”
一句句命令清晰,苏子籍又指了指赵秉忠。
“或有孕者,尚无封号者,一概以嫔待之,遣太医以侯宗碟”
殿内空旷幽暗,太孙的声音幽幽而传。
“而后八年,本以为天位已定,宁复有他,结果趁皇帝有病,武侯、御史、太监等乘机发动夺门之变,废郕王,太上皇复位称帝,尽杀郕王忠良功臣。”
苏子籍神色淡淡,带着难以比喻的神色。
“不仅仅如此,胡人俘虏皇帝,还以皇帝叫门,意图一举灭亡,占领中原。”
“想说,就说罢!”
“大郑开朝仅仅十一年,太祖就暴疾驾崩,其天下虽削,尚未平稳,更屡有边患。”
“陛下垂治二十年,与民休养生息,对外灭国并土,远邦称臣纳贡,又将土司徐徐削尽,改土归流……抽丝剥茧,兢兢业业,直至如今,可谓盛世明君。”
“每思至此,孙臣当真……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