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的每一段人生,都是刻骨,每一段经历,都是烙印,无法褪色,不可磨灭。每一天,每一年,每一个人,都是那样鲜活,伸手间,即可碰触。
刀无形惊魂未定,脑海中却是赫然间灵光一闪,天都,为天都之仇而来,那一段深埋的过往,身为天下封刀大少主,他不可能一点都不清楚,他所知道的,或许比很多人更多也说不定。
哪怕现在他和刀无极的父子关系并不好,也还是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似乎听到过父亲自言自语过些许片段,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天都,那个轰然崩塌的,缔造了一方传奇的暴君武君罗喉,那个在最后那一场战役中,神秘消失的天都血少。
为天都复仇……传闻中未曾有谁提到过罗喉有子嗣流传下来,那么……
“你是天都血少后裔?”这是刀无形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可惜,他猜错了。
“血少后裔?呵……”
诡异地,夜沧澜笑了,她的笑,让刀无形如同被寒冰利刃穿心般手足俱冷:“吾从不是谁的后裔,吾之名,夜武沧澜?夜沧澜,吾之名,天都血少?刹无血。”
这一番话出说口,便是她自己,亦是产生出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她终于说出来了,在人前说出了她的过往。
“不可能!”
刀无形骇然地望着她,这怎么可能,传闻中的天都血少,怎么可能就站在他的眼前,这个人,无论从哪里看,也不像是千年前便已存在的人。
章袤君的面上亦是真真切切变了颜色,他在西武林这段期间,没少听到那段历史,没少了解当年的天都是怎样的存在,即使他知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出的产物,其中必有一些不光明的手段,但打死她也想不到,夜沧澜与天都会有这等深切的关联。可她……没有必要说出这等大话或是假话。以她一己之力,来对抗天下封刀,这绝不是什么有趣的事,除非,是恨的刻骨。
微微叹了口气,师九如挡在了夜沧澜与刀无形之间,这一抹温润的蓝,使得夜沧澜的双眼微微刺痛,胸中那盘踞不去的戾气,缓缓漾开。
“相信吾,她所言,句句属实。”
若非他来的及时,只怕此地早成炼狱,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种下深仇大恨,她心底深埋的那段过往,过于沉重。
何况,他太过清楚,夜沧澜虽是看上去冷沉,然则情感如火。任何事,她皆藏在心底,任何人,都不曾忘记。一桩桩,一件件,深埋于此。
“无需多言,当年天都事起,便已注定今时今日,将会面临吾之复仇。”
一己之力,独抗天下封刀亦未尝不可,她夜沧澜行事,从不需想后果。
一时间,气氛……重归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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